重度人格分裂症患者,阿梓写文,小鹭催更~

【明侦同人//幽灵王妃】二十八、告白

#之前写的太虐,自己都读不下去了,重写花了些时间

#希望是he还是be呢?

#下章开始和亲副本……


撒太子踏着一路茶香上楼,秦般若数着他的脚步声,缓缓起身候在了门口。

小小为撒太子拉开门,秦般若与往日大不一样的衣着妆发,让撒太子感到了几分陌生。

“这里既不是王府,也不是红袖招,只有咱们两个人,随意些。”撒太子把小小和阿蒲留在了门外,不免关切地让秦般若赶快坐下。

“近来朝中政事太多,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和你说。近来身体可还好些?”

秦般若浅浅地笑着,万般心绪隐在了浓妆之下。

撒太子坐在了秦般若身侧,把她的手笼在了掌心,“炅先生说你那次中毒之后,一直没养好,总是畏寒。小小也是个粗心的,出门也不给你备个手炉。”

“手炉再暖也终究是外物,般若已经习惯了南国的冬天,不用再多劳烦小小。”秦般若声音很轻,自带一股清冷之感,让撒太子捉摸不透,“般若还要谢过殿下。”

秦般若还想起身,被撒太子硬拉了下来。

“今天我不是以太子身份来的,无需你这些礼数,以前你都是叫我撒哥哥的,可我登位之后,你都没再唤过。”撒太子紧紧攥着秦般若的手,像是握着雪地里僵硬的细竹,没有半点温度。

撒太子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,上元夜之前,秦般若从未在自己面前冷过脸,可自她醒来之后,撒太子感觉到她和以前完全不同,仿佛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,如今眼前的,似乎是个陌生的女子。

“当年湖国,殿下出手相救,把我从湖国泥沼中拉了出来,这份恩般若都永远记在心上。”秦般若说得很慢,声音略带几分沙哑。

“般若,你我之间不必说这样的话。”撒太子注意到秦般若发上的一枚玉簪。撒太子认得这簪子,这工艺出自湖国,是秦般若在湖国宫廷乐坊时获得的赏赐。秦般若来南国之后,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戴。

秦般若发现了撒太子的目光,抽出手把簪子往里插了些,侧着身子挪回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。

“你今天约我来,除了这次祸事,还是因为今天是乔皇子的忌日吧。”

撒太子认出了秦般若今天的装扮,与她在湖国宫廷乐坊时的无二。秦般若刺杀大皇子那天,把她从湖国带来的一切都销毁了个干净,那枚阴差阳错的红豆还是撒太子从炉灰中翻出来的,已经被火烧得只剩了半个。这枚玉簪,兴许是阿唐偷着藏下来的,如今恐怕成了秦般若祭奠乔皇子最后的念想。

“殿下重情义,还记得这些旧事。”秦般若为撒太子斟上了新茶,躲开了他的目光。

“旧事记得多,也未必是好事。我记得如何与他相识,便会想起如何与你初见,那你谎作木兰人的话自然就站不住脚。嘉王不知内情,但因你这话,怕是给红袖招添了不少麻烦,我也责怪他了。最近炅先生忙碌,我知道宫里有几个还不错的女医,你若能住进东宫,我便把她们请来为你探诊。”

撒太子说得恳切,可秦般若脸上还是没有半分动摇之意。

“殿下若是查过湖国掖庭的名册,便会知般若木兰身份不假。”秦般若浅酌清茶,语气平淡,在撒太子眼中仿佛在讲旁人的事,但此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些话原就与她无关。她在湖国之时,已换过自己与雁儿的身份帖,除非雁儿活生生站在眼前,否则没有人能戳穿她的谎言。

“当年湖国太子构陷木兰之祸,般若为起因,殿下定是认为若般若是木兰人,他们便不会选用我,可殿下有没有想过,般若身在掖庭,哪有可选的权力,更何况木兰权力倾轧害死无数忠臣良将,般若全家亦未幸免,这样的木兰,般若如何不怨?”

“你是湖国人也好,木兰人也罢,于我而言都无妨,我带你回来,你以后就是南国人,我不解你为何要在炅先生他们面前提及,你还想被他所利用到何时?我才是南国的太子,我的东宫比不及螺市街更安全吗?”

秦般若平静地看着撒太子的眼睛,但撒太子分明察觉到她看的不是自己。

“般若斗胆,殿下邀般若入东宫,是以怎样的名分?乐伎、侍女还是侍妾?”秦般若声音虽轻,却带了几分质问的痕迹。“即便鬼侧妃天真,殿下也应知般若与鬼氏已是水火难容,更何况殿下即将迎娶的正妃甄公主,更是不会容下般若一个湖国叛民。殿下的东宫,于般若而言,与龙潭虎穴有何分别?”

“待我彻查完这次祸事,我会给你应得的名分,我不是乔皇子,也不是木兰太子,东宫有我在,还轮不到旁人造次。”撒太子坐近几分,握着秦般若的手道。

“若殿下解决不了这次的祸事呢?”秦般若提着裙子,起身推开了窗,撒太子随之探头望去,一眼看到了窗外尽头便是城门,也是今日嘉王率兵离开的地方。

“嘉王是被朝中势力相逼,才代您出征,但殿下也知,这次祸事源自朝中,可事情发生在湖国和木兰两国边境,他们未发一言,足以说明有湖国和木兰朝堂的势力卷入其中。嘉王和炅先生兴许已经与您商讨过,这次祸事不是根除幕后势力就能解决,何况殿下尚没有能力动摇那些人的根基。”

秦般若余光里看到撒太子的脸色忽然沉郁下来,下意识躬身垂头道,“恕般若失言。”

“你和炅先生所见一致。”撒太子见秦般若未动,摆了摆手道“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,不用动不动就行礼,你在炅先生面前不会这样吧。”

秦般若迟疑片刻,还是坐了下来。

“这些时日你病下,小小一直照顾你,炅先生一直在东宫,我没想到你们就算没有互通消息,想法也是一样的。如果我猜得不错,他一早就知道你是木兰人吧,上元夜他派出来救你的,都是木兰人?”

“炅先生可信,但般若与他并非同路……殿下与他也非同路人。”秦般若端起茶杯,发现新茶已凉,便又放了下来。

“炅先生是谁?”撒太子抢过秦般若手中的茶杯,将冷茶扬向炭炉,转手又添了新茶。

“炅先生是般若一位故人的故人,炅先生于般若这位故人有愧。”秦般若苦笑着看向茶杯,没有接过来,“剩下的,与殿下无关,般若也不便多说。”

“般若,你和炅先生是我最信任的人,我不希望你还有事瞒着我,我知道我不是炅先生追随的第一个人,但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最后一个,这些事只有你能告诉我。”撒太子语气十分激动,连守在门外十数步外的阿蒲和小小都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
“般若也不知道。”秦般若瞥了窗外一眼,眉头微皱,牵动了满脸的疤痕,“答案兴许会在嘉王殿下此行之中。若是嘉王殿下按时归来,不论查到真相与否,殿下的位子都会高枕无忧,炅先生也会依然陪在殿下身侧,若是……”

秦般若的话梗在喉口,不敢看撒太子的眼睛。“若是嘉王那边出了岔子,殿下也不必过分担心,炅先生会安排好一切后手,至少会保住殿下的太子之位。”

“般若,我不想再像上元夜那次一样后知后觉。如果你们所为皆是为我的地位考虑,为什么不能把你的所做的事告诉我?虽然你们思虑得更远更周全,但未必是我所愿意做的。”撒太子一手落在秦般若的肩上,一手轻轻把她的脸扭正过来。

“炅先生这次体念般若病下,与嘉王殿下的谋划并未与般若相商。般若所猜,不过是出于往日对炅先生的了解,殿下若问细情,还是去问先生吧。”

秦般若微微摇着头,脸上疲态初显,撒太子看着她满脸的疮痍,心口涌过一阵难过,还是没忍心质问下去。

“炅先生有一句话说得不错,你若是不想开口,谁都没办法。”撒太子苦笑,为了掩饰失落,把手旁的茶一饮而尽,“般若,如果我不做这个太子,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?”

秦般若没有分毫犹豫地摇了摇头,“殿下是南国唯一的太子,无人可变,殿下现下最要紧的事是和亲,解决东宫正位空悬之事,莫要被他事扰了心绪。般若身在京城,殿下随召随到。若是他日般若遇良人可迎我为妻,还望殿下成全。”

撒太子听罢这话,心中惊诧远甚于他和秦般若所谈的所有事。虽然秦般若就坐在他的眼前,他却感觉到她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。撒太子从未想过,秦般若的“良人”会是旁人。

秦般若虽然身处螺市街,可红袖招的声名清白却是满城皆知,倾心于她指下乐音和解语花的王公贵族不胜其数,更不用提那些只敢远观的普通百姓。

只要她愿意,以正妻身份嫁出去并非难事。可这一条,却是撒太子几乎不可能做到的。或许他可以像推下鬼氏一样,把那些塞到他身边的女子降成侧妃,但只要他在太子之位一日,他就永远不会有选择正妻的自由,也就永远都不会满足秦般若的心愿。

秦般若冷静地瞧着撒太子的震惊,心里还是存了几分欣喜。如果没有这次的祸事,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,秦般若何尝不想应下撒太子,抛下她的一切,住进东宫,永远留在他的身旁,就像当年离开湖国一样坚决。

可不论是她的身体情况,还是她已经预知自己将要与撒太子殊途的前路,她都不可能以正常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,但至少那个成双成对的梦,不止她一个人做过。撒太子的心里为她留过位置,证明她在南国这么多年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,这于她而言,已是莫大的安慰。

现在的她没办法告诉撒太子,嘉王这次出征注定九死一生,但除了他之外,没有人能帮撒太子挡下这一劫。

这已是她能和炅先生当下想到的,最好的权宜之计。但秦般若也知,自己还是替炅先生做了挡箭牌。

湖国有朝堂势力敢插手这次的祸事,足以昭示他们与南国开战的野心。不论带兵去查明真相的是撒太子还是嘉王,都是他们挑起战事最好的导火索。

能不能查清祸事原委不是嘉王此行最重要的目的,能活下来才是他最难的一步。秦般若清楚湖国人的手段,但这次事发太突然,待她强撑心力想通这一层时,撒太子已经被南国朝堂推到了风口浪尖,除了暂时把这事转到嘉王身上,她别无他法。

炅先生与她不同,他在南国要保的只有撒太子,而且他是最需要南湖开战的势力,从他打算推嘉王挡刀的那一刻起,他就没想着嘉王活着回来。

可在撒太子眼中,她和炅先生就是一伙的,若嘉王真的出了事,炅先生尚可以随着自己的木兰势力全身而退,永远消失在南国,可留下来的秦般若才是真的百口难辩。

秦般若隐瞒过撒太子太多事,她未曾想过她这些未说出口的话会在此时成为她与撒太子的隔阂。她不敢赌她把所有真相全盘脱出时,撒太子还会像之前那样信任她,毕竟这些话连她自己听起来都不像真的。谁会相信,她这样一个手染无数人鲜血的敌国细作,白手建立他国情报暗网,暗杀过当红皇子的人,会仅仅因为爱一个人而陷进这么复杂的局。

秦般若不敢想象,未来撒太子质问她为什么要害他弟弟的时候,她除了自裁谢罪,还能怎样回应他。

“你名义上还是乔皇子的表妹,他把你交给我,便算是走过了父母之命,有这一层身份在,礼节上我可以娶你为正妻,其他事我来解决,你不许动别的心思,我会是你唯一的夫君。”

两人各怀心事不知沉默多久,撒太子打破了茶香里的僵局。

秦般若听罢一时恍神,反应过来时,已经被眼角的一滴泪出卖了个彻底。

“空口无凭,殿下当年利用鬼氏时,对鬼鬼也说过这话。”秦般若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下来。

“我有这个。”撒太子解下了随身的锦囊,把秦般若的手拉了过来,倒出了锦囊里的半枚红豆,然后拢上秦般若的掌心,贴在了自己的胸口,“它只属于你。”

秦般若认出了这枚红豆,它曾经承载过她整个年少的欢喜,还有无数个日夜的惊惧和失望,可它原本是属于另一个人的。如果没有它,她或许会清醒得更早些,不会一次又一次落入无法抽身的境地。

它曾经是秦般若最珍视的宝物,但如今秦般若却真的不喜欢它了,它只会把那些无助的记忆重新带回来,让她重新想起阿唐的声音,想起她一个人走过的,那条万家灯火辉煌的长巷,想起她用了很久才下定的,要离开南国的决心。

“这可以算是般若的护命符吗?”秦般若失神道,撒太子甚至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悦色。

“如果你这样想,便算吧。”撒太子不知如何作答,也不解为何秦般若为何依然愁眉苦脸,“有我在,没有人能动你,有没有它,我都是你的护命符。”

“谢殿下。”秦般若笑道。撒太子却笑不出来,当年在湖国,他也曾送过秦般若礼物,那时的她会围着他笑得天真烂漫,还会听到几声脆生生的“撒哥哥”,那时的她是真的会高兴的。

撒太子不敢承认,他已经把那个秦般若给弄丢了。

“熬过这次,都会好起来的。”撒太子轻吻秦般若的头顶,不知是在宽慰她,还是在宽慰自己。

房檐上的雪化成了水,一滴一滴从窗上落下,染湿了雪白的窗纸和赤红的灯笼。

夜色渐沉,红袖招的马车应时停在了茶坊门口,小小许久没有听到雅间里的声音,以添茶的名义敲了敲门,听到撒太子轻声的许可才推门而入。

秦般若正枕在撒太子膝上沉沉地睡着,双手紧紧握着放在了胸口,脸上几道泪痕冲散了厚厚的脂粉,如干涸的河床一般。

“太子殿下,快到秦姑娘喝药的时辰了,要不我让小二回去取药,拿到这里来煎?”小小轻声问道。

“还是待她醒了再说吧,你在这守着,本王先回去了。般若这里有什么事,你再到东宫通报。”撒太子让小小搬来了几个垫子,轻轻放下了秦般若的头,敲了敲发麻的腿才站了起来。

“是,太子殿下。”

撒太子蹑手蹑脚往门口走去,忽然想起了什么,把小小也拉到了门口。

“她经常在睡着的时候哭吗?”撒太子轻问道。

“是的,太子殿下。”

“帮我照顾好她。”

“是,太子殿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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